[胜出]山风落下

目录MBFW正篇

简介:提问,与幼驯染同居需要准备些什么吗?

*MBFW胜出if线番外小短

*OOC,OOC和OOC



山风落下

 

0.

 

就像烈风从上百万里的山巅上疾驰而下,掠过森林,掠过湖,掠过断崖,掠过嶙峋的山脊,掠过沸腾的火海一般、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汹涌洋面。

 

如同羽翼沾湿的海燕,带着暴雨凛冽的气息,从云层之上坠落般降临。

 

最终来到他的身边。

 

 

1.

 

绿谷出久一点钟收到搬家公司电话,一点半又和爆豪胜己发了条信息,花十五分钟确认了一遍寄来的东西,依然没有获得多少实感。

 

寄件没有缺漏,可关键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放在哪里,绿谷出久坐在沙发上大脑放空,他自诩算是了解自个这位幼驯染,然而还从来没有亲近到这个地步,要搬到一起住了。

 

一起住就会增加接触的机会,人相处多了就要产生矛盾,都是天性,从前只是埋在距离产生的美下头,这才逐渐恢复了联系,绿谷出久姑且还算有自知之明,不敢真就以为自己多有魅力,正因为此才越发忧愁,偏偏其他谁也不是,那个爆豪胜己就要搬过来了,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?

 

他从前念书时候是年级数一数二的分析派,偏偏头脑发热的次数赶上班里任何人,这回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,讲,小胜那边租期快满了吧,要是没别的地方住,搬过来几天好像也可以嘛。本来只是半句玩笑话,两边事务所那样远,又怎么搬得过来?谁知道爆豪胜己沉默半晌,答,行吧。然后次日便退了租。

 

绿谷出久万分震惊,绿谷出久诚惶诚恐:不会真要搬过来吧?又稀里哗啦说了一通,爆豪胜己只回他一句:不然呢?

 

绿谷出久就只剩下傻眼的份了。

 

不然你续租啊,绿谷出久心里头槽。他从前就不是很能理解爆豪胜己这个人。小时候他俩一起画画,绿谷出久没一次看出来对方涂的是啥,只好等爆豪胜己自己宣布,这是个猫,他就在一旁拍巴掌,哇小胜真厉害啊,原来是个猫。

 

这事儿至今还给绿谷出久留下深刻印象,后来才知道,压根不是猫不猫的问题。他当时也在心里迷惑过,世上哪里有绿色的猫?只不过并不敢开口问,毕竟小胜总是对的,反驳只显得他自己蠢罢了。但英雄是原则问题,要不是之后牵扯到这个,他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和爆豪胜己开口。

 

可他这人开了口就刹不住,天生的,又有什么办法?窗外不知哪只蝉,孜孜不倦地叫唤,绿谷出久想半天,还是拿起手机,准备再给爆豪胜己打个电话,劝人三思而后行,其实上一个电话爆豪胜己就已经嫌弃他烦,最后直接问,你家客房住着人?

 

绿谷出久一愣,这倒是没有,但……

 

但什么但,没有就行了。电话那头说,东西都寄了,你只管空出客房,有什么难的!

 

然后没讲啥就挂了电话,徒留绿谷出久一头问号,很快变成满腹牢骚,想,这么多年,爆豪胜己在听人讲话方面竟然没一点进步,已经不能叫棱角,而是满身的刺,前段时间两人刚捡起联络时,他还觉得时至今日,大家都是社畜,没准这次脑回路能够接上,真是自己给自己立的flag,该。但过了会,又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,毕竟随着年纪增长,大多数人都逐渐地随波逐流,爆豪胜己没有,那也挺好。

 

手机在绿谷出久掌心里转了转,他倒是还在忆古惜今,没真的按下拨通,那边电话倒是自己来了,绿谷出久把听筒放在耳边,马上又拉开,爆豪胜己的声音隔着二十厘米空气穿透耳膜,吼,人呢,我在你家楼下。

 

绿谷出久认命了。

 

 

爆豪胜己果真站在他家门口,就背了个单肩包,牛仔裤帆布鞋,黑色棒球帽,清清爽爽,唯独脸还是臭着,绿谷出久才打开门,就被瞪一眼,他内心反应不是“怎么回事?”而是“啊,果然如此”,一面还能自嘲,好滴吧,看来他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现实。

 

爆豪胜己摘下帽子,你地方腾出来没?

 

房间倒是一直可以住,不用特别去理,可你寄来的东西……绿谷出久侧开身,露出身后叠着的那堆纸箱子,一动没动,甚至没从门口搬开,随时为它们主人反悔做好准备。

 

但爆豪胜己只随便瞥了一眼,大约压根没放在心上。里头就一些衣服,其他都留在那边,缺的待会去买,你今天有事吗?

 

绿谷出久:没,但……

 

爆豪胜己:没就一起去。

 

绿谷出久:…………

 

于是只好急匆匆换了件衣服,又急匆匆出了门,爆豪胜己挎着个包倚在门前等他,棒球帽的帽檐打下一小片阴影,模样十足像个学生,那种休息日等同学下楼出去玩的小年轻。但上学时绿谷出久可没哪次单独和这人出去玩过,爆豪胜己只管站在人群中央,尽是绿谷出久巴巴地找过去,更不要说什么特意在楼下等他。

 

在他们更小的时候,学龄前,倒是被各自家长带出去玩过几回,小个头的爆豪胜己被光己阿姨牵着,坚持要比他多迈个半步,绿谷出久不计较这个,毕竟对方眼睛大大地睁着,头发蓬松柔软,什么皱眉瞪眼撇嘴都是后来学的,当时只有一张鼓囊囊包子脸,甚至显得有些可爱,再看眼前这么大一只,这词想都不敢想。

 

爆豪胜己说了句,附近有超市吧,你带路,就半个字不再吐,只好由绿谷出久捡起话头,问,怎么决定就要过来,你工作怎么办?

 

爆豪胜己走在他边上,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,事务所重组,你知道的吧。

 

确实是知道,绿谷出久想起来,前些天还在电视上报道过……但当时去问你,不是还回答说“与我无关”么?他反应过来,所以其实还是有影响,你工作调动了?怎么那时候不告诉我?

 

爆豪胜己不耐烦地咂了咂嘴,不是调动,早递辞呈了,本就不关我事。

 

这样的吗?!绿谷出久一惊,那你是找了下家,还是打算自主创业……

 

现在换我问,爆豪胜己打断他,你和那阴阳脸掰了,为什么?

 

什、什么为什么……绿谷出久嘟囔,逐渐没有声音,这问题他也问过自己无数遍,因轰君是那样好的一个人,他不拿出十足的真心,就没办法放进那人手里去。要说和丽日御茶子的那段感情教会他了什么,就是绝不能模棱两可,而有些事他本该放下,却没有。

 

绿谷出久打从心眼里希望自己看开,甚至觉得他真的应该接受轰君,那样他就会和对方心意相通,没准还能一起参加之后御茶子的婚礼,往后也与身边人一起经历人生百态,不必直到现在都还孤身一人。有次他真的梦见了那样的世界,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只是实在真实得叫人吃惊,绿谷出久胡思乱想,说不定所谓平行宇宙还是存在的,或许那就是一个完整、与此处大不相同的世界。

 

旁边爆豪胜己瞧了他一眼,绿谷出久才从思索中惊醒,意识到自己从刚才开始便陷入了沉默,但要开口,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,最后只好小声道,说到底,没真的在一起过,怎么能叫掰呢。

 

爆豪胜己没回应。超市已经到了,本来就不是很远的距离,初夏的室外并不很闷热,但空调吹出的凉风还是令人顿觉清爽。爆豪胜己突然多迈半步,自动门叮铃咚咙地开启,绿谷出久好像听见他说了句,那就好,但又不是很确定,完全被欢迎光临的铃声盖住了。

 

他随口一提,你刚说什么了么?

 

爆豪胜己只又看了他一眼,更像是在瞪人。

 

绿谷出久不明所以,本打算继续追问,又想了想,还是算了,为何要多这句嘴?他并不多抱期待,一来经验主义,二来也不太敢,因爆豪胜己是爆豪胜己,除非该来的总归会来,拦都拦不住,否则便要不到,讨也没用。

 

 

 

2

 

绿谷出久可能是什么事故体质,爆豪胜己大约几年前意识到这一点,并逐渐在日后确认这个事实。按他原先的逻辑,毕业后本无意关心这货生死存亡,是绿谷出久自个四处冒头,窜上各色广播报纸与荧幕,如雨后春笋,乃至逐渐成长到夏季,小竹林郁郁葱葱,反倒是要他去紧赶慢赶地追了。

 

告白的事也不止一回两回,爆豪胜己算是看出来,绿谷出久恐怕半点没带信的,简直造化弄人,实在糟心,可最糟心是他又没有办法,还得争取一下,往那颗蓬松松傻乎乎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脑袋里硬塞些存在感,不然就要被绿谷出久周遭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吞没,被中间哪个横插一手的家伙给取代,已经发生太多次,毕竟这家伙是事故体质,连他都没有办法的那种。

 

这体质今日则又得到验证,他就和绿谷出久去趟超市的功夫,一路的英雄活动,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,帮人也就罢,还救了个猫,在树下等了快半小时,爆豪胜己两手提溜着俩塑料袋,看着绿谷出久仰望绿树蓝天张开双臂,嘴里嘟嘟囔囔连哄带骗,背景蝉鸣叫过两轮,最后猫飞扑过他头顶安然落地。绿谷出久呆愣愣转过身,冲他傻兮兮地咧开嘴,手指挠着脸颊,一句蠢样已然不能概括。可又能怎么办?爆豪胜己真对自己醉了,该喜欢还是喜欢,甚至觉得有那么点可爱,心里头小刺儿一下下地勾着,喵咪的爪垫一般。最近天气果真热起来,蝉鸣声实在太烦。

 

等真走上回家的路,天色已经傍晚,黄梅天是上半个月的事儿,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洗刷过了一般,唯独黄昏时分,像是笼了层薄纱,温柔、又模糊地覆盖起来,显得这街道更加漫长,仿佛走不到头。

 

绿谷出久从他手里分走了一个袋子,他俩买的东西不多,前者总是提到自家有备用品,如果普通的就好,便不必要再添,反而令爆豪胜己忍不住开始想,准备这么多备用是要干嘛,莫非经常有人来住的吗?

 

晚饭食材买了猪排和面包糠,大约五成是因为这个,又五成是那些个稀奇古怪的英雄活动,反正绿谷出久显得高兴不少,比出门时健谈许多,眼睛月牙似地弯着,面颊也红扑扑的,爆豪胜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,心里倒也松快起来,想着时隔多年,这回终于又是一道走向同个地方,不必再坐某辆方向相反的电车,也不必再绕什么远路了。

 

 

 

绿谷家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的场所,爆豪胜己要做顿饭,厨房里一路问,胡椒在哪里,盘子在哪里,越问越心烦,问到滤网,绿谷出久在他身后翻翻找找,怎么也没找到,嘟哝着,有倒是有,不过得找找,前回我记得是轰君放的,也不知道……

 

爆豪胜己回过头,大约是瞪了绿谷出久一眼,他自己没感觉,不过心情恐怕还是反应到脸上,绿谷出久抬起头,眨巴两下眼睛,从旁边取了个滤勺,说,先暂时用这个吧?

 

他做的猪排饭,滤勺拿来炸东西还不如直接用筷子来得方便,爆豪胜己古怪地看了绿谷出久会儿,瞧得对方嘴角一抽,唇线直抿,可能是紧张。爆豪胜己眉头皱得更厉害,说,你嘴别动。

 

绿谷出久傻不愣登看着他:……什么?

 

爆豪胜己啧了一声,滤勺往旁边一搁,没理会绿谷出久反应,兀自倾过身去:我干活呢,亲不了,要么你自己来。

 

这话没歧义,因为他靠得确实有那么点儿近,鼻尖都快挨上绿谷出久的鼻尖,夏日闷热,厨房闷热,背后正升温的油锅滋滋作响,绿谷出久的鼻息小小地扑上他的嘴唇,很浅地一触,往后便屏息凝神,反而更像个真的接吻。

 

爆豪胜己眼睁睁看绿谷出久大睁着眼睛,眨巴眨巴,活生生渐变成一个大红脸,心里总算有点平衡,觉得扳回了一城,哪怕其实算是莫名其妙占了人便宜,但总之感觉上很好,这就对了。

 

真的炸起东西来油锅噼里啪啦的响,绿谷出久在外头说了句什么,厨房里头压根听不清,爆豪胜己冲外面喊,什么?

 

绿谷出久探进来一个脑袋,辣椒粉我放桌上了。

 

行,爆豪胜己说,顺口又问了句,哪里翻出来的辣椒粉?

 

绿谷出久摇了摇手里抓着的玻璃瓶,今天买的啊,走前我眼疾手快放进去了,你要吃的嘛。

 

哦,爆豪胜己转回头。锅里油直冒泡泡,他迅速给猪排翻了个面,其实五秒钟前刚刚翻过,但又过了五秒钟才被他给想起来,急匆匆翻了回去。

 

 

晚饭后绿谷出久自告奋勇洗碗,套着那条欧尔麦特限量版围裙,爆豪胜己没和他谦让,也谦让不起来,并不晓得那些锅碗瓢盆原先的位置。

 

外头电视机关了,绿谷出久说那你去沙发上刷会儿手机,不用特意在这里的呀。爆豪胜己不甩他,依旧自顾自靠在厨房门框前,无意识地盯着某处,过会儿才反应过来,是绿谷出久腰后头围裙的结,松松垮垮地系着。

 

我先前就想搬过来。爆豪胜己沉声说,他本来还想叹口气,但忍住了。能租的房子都看好了,没想过你会提出来借住的事。

 

你说最好别住这里,我也这么想,但不是你那些个理由。毕竟我要真留下来,就别想着什么时候走,除非你要搬,否则就得无所谓我住多久,有所谓也无所谓,明白吗,爆豪胜己说,或者明一早我就去看房子了。

 

绿谷出久没有说话。爆豪胜己等着他回答,心里其实晓得,硬逼又逼不出来,特别是对绿谷出久,整一个吃软不吃硬,这话就他妈自己坑自己,可还能怎么样?傲慢于他是必需品,天生的,绿谷出久要因此拒绝他,也完全合理。以前他还会觉得,毕竟是绿谷出久,该死的刀枪不入,就连他要刻意留下什么痕迹,也是败多成少。后来因看到了伤疤,才开始想,并不因他多添上几道划痕,别人就会少刻下多少,要更明显,势必得比所有人伤得更深,纯粹吃饱了撑的。

 

所以现在他算是明白了,那压根不是他自个能够做主的事。说起来这事儿不像是爆豪胜己干的,但他确有样贵重的东西,已经交了出去,往后便只能由别人做主,再不是他的了。

 

 

有那么一会儿,室内别的都很安静,水流声稀里哗啦,像是夏季的雨。

 

 

那你就住下。绿谷出久说。

 

你留下吧。

 

 

3.

 

就像烈风从上百万里的山巅上疾驰而下,掠过森,掠过湖,掠过断崖,掠过嶙峋的山脊,也掠过了沸腾的火海一般、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汹涌洋面——

 

它如同羽翼沾湿的海燕,尚且带着暴雨凛冽的气息,从云层之上坠落般降临。

 

然后到达他的身边,化作如同怀抱般温柔的、悠悠的风。

 

 

End.


评论(4)
热度(28)
© 鱼旆央 /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