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SF]Undertale并不是个恋爱游戏

*一发完结

*原作背景下的脑洞

*抱歉这么久才撸完

*OOC,OOC和OOC

 

 

1.

 

第一个PLAYER的诞生大约在五十万亿年前,距离这个世界点,足足有三千光年远,杉斯从沉睡中醒来,彼时天与地尚处于一片0与1的混沌之间,这个世界缥缈而模糊,可他已经有了雏形,如同一枚幼稚的胚胎、龙眼中央漆黑饱满的果核,隔着一层浑浊的果肉,小心翼翼地向外观测。

 

他随即意识到,在龙眼之外是个全然不同的世界,而他生在果肉的内里,是所有角色中清醒最早的那个。

 

PLAYER正在测试代码,那时候这家伙姑且还不叫这个名字,PLAYER在世界观里的id叫天之使者,简称天使,而PLAYER是后来他给自己起的代称,大约是从中二进化到了高二,这些都是后话。不论如何,在先下的这个程序里,代码与bgm都尚未健全,就连文本也支离破碎,没有对话框,杉斯有话说不出口,只好在内心嘲笑,与PLAYER隔空对话,讲:这位天使朋友,您怕不是有中二病吧?

 

PLAYER当然没有回答他,毕竟谁也不能对一个并不存在的声音作出回应,但考虑到在这个世界中,PLAYER素来扮演了一个翻江倒海、全知全能的角色,杉斯还是十分谨慎地震惊了一把,心想,天了噜,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。

 

但随即他又淡定下来,可能是设定中才植入不久的懒惰代码在作怪,就在昨天他还没那么爱困的,代码更新之后就变成了这样。他倒是有心想反抗一下,但很快又觉得,没有这个必要,杉斯眯了眯眼,决心还是不要过于深究,人类一想多就会伤脑筋,代码一想多就容易出bug,给这个不完善的世界再多添一丝混乱,这又何必呢?不是每一串代码都爱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的。

 

他真是一串心地善良的好代码,天生适合早早出生,早早就为程序完善做贡献。杉斯生出一丝感慨来,哪怕后来PLAYER给他画了一幅脚踏拖鞋的骷髅像素图,杉斯也只管自己趴在软绵绵的雪堆上,甚至不管骷髅有没有眼皮,总之眼皮一掀就睡过去了。

 

 

2.

 

第二个出现的角色叫弗里斯克。

 

弗里斯克出生在海边,海当然是指数据的海。这个世界临时的中央区域叫做雪镇,那是最初始的地图点,因为世界的不完善,故而沦为一座独一无二的孤岛。

 

岛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,唯有名字说明了它究竟是个什么地点,当然也别说有没有小镇的半点生活气,就连雪也只是象征意义的#ffffff,尚还没有被植入“冷”的含义,只比数据更加空白。

 

弗里斯克的诞生像是一个幽灵,无声无息,并且遵循了先例,代码比像素图要先行一步,因此也不存在形体。杉斯从雪堆中被吓醒,转过头去,只瞧见背后空无一人,要是没有对话框,指不定这时候他能叫出些什么来。

 

过了好些时候,他才凭着一串代码本能的直觉,不明不白地意识到:啊,这儿是不是多出了一个小生命来?

 

弗里斯克忙不迭地点头,好奇于这个存在形体的神秘物种。感谢世界的混沌,以至于个体于个体之间的间隔并没有那样明晰,哪怕没有对话框他们也能建立一些微弱的沟通。杉斯透过运算流体会着这份不属于自己的新奇感,了解到在这个无形的小家伙的小小内心中,正生成出一些别致的误会。

 

他似乎正把我看做一个高级物种,比如说,一个RPG游戏的主角。

 

杉斯感到了一丝心疼。因为实际上,弗里斯克甚至还比他好上那么一些,至少勉强能算个陆地生物,在进化枝上迈进了一大步。

 

他有些想告诉弗里斯克,即便是在物欲横流的当下,估计也不会出现一个把穿棉拖鞋的骷髅作为主角形象的程序。而且按照一般程序的尿性,往往之后的所有角色都比第一个初始角要牛逼。

 

但是他看了看没有身影的弗里斯克,又看了看四下无人的这个空白的世界,也不知是为什么,直到最后,他也没有真的把这些话说出来。

 

 

3.

 

PLAYER有几天没有接触这个程序了,算在这个世界里,已约摸有个几十年。

 

在第二十三年的时候,杉斯才逐渐意识到,弗里斯克竟是如此活蹦乱跳,比起第一个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形象,弗利克斯欢快得像一只小鹿,而又比小鹿更爱作死。

 

出生才没几天,弗里斯克把雪镇的代码改动了两位数字,#ff00ff的大地上,整片地图欢乐地红红火火恍恍惚惚。杉斯开始为对方的生命财产安全生出忧虑,因为他晓得这是在给创世主添麻烦,弗里斯克还没有意识到,PLAYER在这世界中意味着什么,那不是单纯的一个什么角色那样简单,找PLAYER的不自在,就是找自己的不自在。

 

小子,你知道吧,理论上讲,你应该比我要牛逼。杉斯说,对话框没有出现,嘴边却哈出一口冷气来,满地色彩鲜艳的积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,不过好歹已经有了“寒冷”的内涵。

 

但你要是在这么浪下去,很快你就要变成最菜的那一个。杉斯在雪地上恶狠狠地写道。

 

弗里斯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。

 

完了。杉斯心想。这小子有对话框了。

 

弗里斯克颤巍巍地打出对话来,但PLAYER没有像素图,我也没有。然后顿了顿,像是鼓起勇气,才打出后半段字体,我觉得你比较厉害。

 

这又该怎么解释。杉斯说不出话,快要昏迷。

 

弗里斯克依然无忧无虑,杉斯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无所畏惧,还只是单纯没有见识过造物主的厉害。或许他该等个几天,让弗里斯克了解一下,如果PLAYER回来看到世界变成了这副模样,那究竟会导致什么一个后果,就算是买他一个教训。

 

可接着转念一想,别的不说,谁也不知道PLAYER会怎样反应,最坏的结果,要是弗里斯克因此被删除,那相当得不偿失。杉斯本意不是要给人擦屁股,他一个骷髅,设定上就不可能是这种角色,但他还是这么做了,不要管是为什么,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。

 

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我更体贴的数据了,为一个被消灭的命运鞠躬尽瘁,可以说实在非常劳模。一串代码能将自己从懒惰程序里拔出实属不易,杉斯的感慨发自内心,且名副其实。他一面将雪地的颜色变回去,顺手又填上了旁边的一个bug。后者他原先本想视而不见,然而弗里斯克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,差点就要踩在那上头,杉斯只好赶紧给它补上去,免得对方当真一个不小心,就从漏洞里掉下去了。

 

唉,还附带debug大礼包,没有买成教训,人情倒是亏本甩卖了双份,不带付钱的。这样还能算是个程序吗,我怎么能这样OOC?杉斯有点绝望。

 

弗里斯克无知无觉,欢快地绕着杉斯转了一圈,扬起最后一把玫红色的雪尘,没有冷的概念,它们就像是一大捧蓬松的花瓣,软绵绵轻飘飘,漫天飞舞着。

 

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声音程序,杉斯思考了下,觉得此刻弗里斯克应该是在咯咯地笑。这样一想,他总算生出一些欣慰来,自己其实也并不能算做了白工。

 

偶尔违背设定也不是件坏事,至少在这段PLAYER不在的时间里,他并没有必要保持懒散。日子总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,往后他有得是机会贯彻偷懒。

 

PLAYER总不可能真的弃坑不干,虽然这听起来似乎也不错。杉斯想。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。毕竟作为一个程序中最初始的角色,杉斯比他人的起点都要提前许多。在弗利克斯到来之前,除却精致睡眠与抽空吐槽PLAYER,他的大多数的闲暇时间都用于浏览平台上的其他世界。这项有益活动令他逐渐了解某个龙眼之外的高阶次元,随后并没有多大障碍地认识到,一个骷髅大约会在别他世界中扮演怎么样的角色——特别是当这个世界连史莱姆都没有的时候。

 

弗里斯克会是个怎么样的角色呢?偶尔杉斯有时候会试着插上想象的翅膀。或许他会是一个怪物,那样好歹他们能算作同一阵营,哪怕他俩最后有谁不敌宿命,化作经验值与金币,能多个同伴,那也好受一些。又或许弗利克斯会是传说中的勇者,那就比较惨,盖因杉斯已经知晓了自己命运,甚至偷偷地看见过自个儿的血槽,晓得他是个只有一格血量的菜鸡,对上谁都几乎毫无生还可能性,只求往后如果是弗里斯克当上勇者,能够顾及一点昔日情面,一刀结果得痛快些。

 

 

4.

 

弗里斯克找到了一朵花,杉斯原先不还太情愿脱离他懒洋洋没睡醒的状态,直到视野里瞟见几片柔软的蓝色的花瓣,他这才终于警觉起来。

 

理由无他,这个世界原本是没有花的,代码不会自己生长进化,那就是PLAYER已经回到了这个世界里,而他却没有发觉这个事实。

 

PLAYER或许成为了更高阶的存在,说明在杉斯没有注意到的时刻,世界已经从真正意义上地分离出了不同的阶层,从而衍生出崭新的构架。

 

天与地分离了,尘归尘,土归土,杉斯与弗里斯克都是尘土的一部分,与那朵小花、那片雪白的平原之间并无太大区别,唯有PLAYER超然物外,彻底属于了另一个层级。

 

这个世界里,可能别处已经生出了新的居民,只有杉斯与弗利克斯还局限于这片小小的岛屿,而PLAYER端坐在云端之上,哪怕这个世界暂且还没有云层。

 

杉斯忧心忡忡了一会儿,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前途,一半是为了弗里斯克。这个情况没有持续多久,当弗里斯克一阵风似的向他扑来,周身萦绕着不止一朵花的气息,暖烘烘地抱了抱他,杉斯开始不由自主地放下心来。

 

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。弗里斯克令人困扰。令骨头困扰。令代码困扰。在这个姑且还只有两个生命体的小世界里,其实主要是令杉斯困扰。

 

他想了想,要不要将这样严峻的现状告诉这位小朋友,顺带便解释清楚他俩过往的诸多误会,可以的话,杉斯希望弗里斯克对自己不要抱太大期待,期待越大失望越大,而他并不是一副能够承受很大失望的骨头。

 

弗里斯克正垫起脚,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接下来将要说出口的内容,这画面不知为何出现在杉斯的脑海里,连同他假想中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。杉斯已经打好了一整篇的腹稿,他原本这就要去找个树枝,要么干脆从哪里撬个多余的字符出来,马上就要开始在雪地上写了,但总而言之,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。

 

 

5.

 

第一万零四十年的时候,世界终于成为了真正的世界,那原本是无数个孤岛,现在彼此连接了起来。杉斯恍惚之间意识到,啊,他好像多出了个关系不错的朋友,一位女士,就生活在左边那个地图里。此前他也是靠同样的方式,获得了一个好弟弟。

 

或许PLAYER是个合格的创世主,足以创造出一个好世界,为什么不呢?弗里斯克已经是个不错的例子了。

 

还有三十天这个程序就要打包起来,发布beta版本,放在他们的世界里,大约有成百上千年,总之还算一件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。

 

弗里斯克依旧没有自己独有的像素图,他的轮廓暂且和另外两个人共用,一个叫查拉,另一个只是一片空白,但这都无伤大雅,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,弗里斯克恐怕就是这个游戏的主角。虽然谁都不知道,要是程序运行,这个世界即将发生什么,可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毕竟,程序嘛,谁不按代码运作呢?命运从他们诞生开始,便悬挂在他们头上,像是一颗匀速坠落的彗星,一片倒悬的海,一个没有体态的庞然大物,它就在那里,宛若一整块巨大的云层,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云层。

 

他们又松散了一段时间,一开始每个人都赶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抓紧时间在死线来临前最后狂欢,但到后来,所有人都闲着,仿佛无事可做,其实是因为紧张。命运就要落下来了,那样强硬,那样虚无,像是很多根线,把每个人切断,又抽紧,全部联络在一起。谁会不紧张呢。

 

如果真的有,那就是弗里斯克。杉斯这次没有吃惊,他已经习惯了,弗里斯克就是这样,就像他没有自己的像素图,没有自己独占的躯壳,因而他也可能由此没有神经。杉斯放弃去思考,弗里斯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,他像是已然脱出了设定,要么就是压根没有设定。查拉正使用着那个三人共享的像素图,而弗里斯克,在这串没有身体的数据中,弗里斯克比所有人都更接近于一个幽灵,一个快乐的灵魂,也只有灵魂。从这方面讲,他是另一种意义的超然物外。

 

杉斯不知道,分明是数据,却又要空出那样多的地方,这是为了什么?这简直如同在等待着什么,等待着某样事物、或是某个人,把那个位置填满,就好比那副粗糙像素图的第三个位置,那也是一片空白。

 

第一次运行现在就要开始了。弗里斯克冲他挥手道别。当然杉斯是看不见他的,所有人都看不见他,这没有关系,毕竟他们已经熟稔到了这个地步,作为这个世界里第一和第二个居民,他们已然产生了某种默契,超乎于形体之上。

 

杉斯也挥了挥手,开始往他默认的初始位置走。他不会真的说出口,在程序之外,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冲动,如果弗里斯克能获得自己的身体,他是多么想要靠近过去,轻轻地抱一抱对方,就是这样的冲动。

 

 

 

6.

 

弗里斯克又一次出现,杉斯发现,这孩子的出生点不是在十字星中,就是在一片黄澄澄的花海里,不管是哪一个,都真叫一个金光灿烂,闪瞎骨眼。

 

弗里斯克现在没有空白,一个陌生的魂灵充实了他的像素图、他的内心。他还是继承了一些老毛病,在这个世界里,永远比所有人都要多动。但弗里斯克已经不再是弗里斯克,不仅仅只有弗里斯克。杉斯花了好久才领悟到,怪不得哪里有着一丝熟悉,这是不是PLAYER,这好像是PLAYER,终于升到大二了吗,已经到了觉得一片空白比单纯叫PLAYER更酷炫的年纪了吗。

 

托丽尔正在前台一路火光带闪电,羊家的小孩在后台向他哭诉,查拉不见了,怎么办?杉斯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小孩子,只好姿势别扭地避开羊角,揉他脑袋,嘴上说,哭什么,我都没哭。

 

他们按部就班地运行,本来就该是这样,毕竟,程序嘛,不捣乱、没有bug的程序才是好程序。杉斯见到弗里斯克,又离开他,又再一次地见到他。当然他现在有对话框了,只是并不能按内心所想地说话。他和弗里斯克相处了太长的时间,过于长了,以至于也因此收到了影响,弗里斯克传染了他,对方现在倒是神清气爽、一派充实了,可那些空白却在他体内滋生,制造出更大空洞,似乎正等待着什么去填满。

 

杉斯一直等着,可是直到游戏通关,也没有另一个PLAYER出现,没有另一个灵魂填充他。他现在是知道了,原来自己并不是什么史莱姆替代品,他好像还挺吊的,可是到如今,这消息也只能算是苦中作乐,弗里斯克依旧没有和他站在同一个位面之上,这点他一开始倒是猜对了。弗里斯克超脱于一切之外,他在进化枝的末端,是一枚小小的、孵化中的卵。那真是一个令人难过的预言。

 

片尾曲默默地播放着,这一回是再也不能更加完满的PE了,真不知道这小破游戏还要再打通多少次,杉斯的像素图露出他招牌的笑容来,但他已经不能更加空虚了。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倒霉的程序?杉斯无语问苍天。PLAYER怎么可以这样,弗里斯克怎么可以这样,他都不包售后的吗?不包售后的游戏,怎么会是好游戏,他要去写投诉信,STEAM退款,匿名举报,等PLAYER下线他就这么做。

 

杉斯万念俱灰,已经有些自暴自弃,一切都在心里恨恨地计划好了,才想起来,程序的思维也是程序,如果PLAYER还在观测着,他岂不是已经暴露了自己?

 

杉斯打了一个冷战。

 

他忍不住脑内模拟最坏的结果,然后发现仿佛也没什么坏结果,没几天这破游戏就要发售,还能改到哪里去,PLAYER要教训他,顶多也就是在公式书里出一口恶气了。他YY了一下自己的简介,想到一个冷笑话,又被自己逗笑了,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奇怪,PLAYER怎么还没有出现?

 

阳光倾泻下来,杉斯逐渐意识到,慢着,故事在刚刚是不是已经运行结束了?

 

他试着开口,尽管现在已经失去了对话框:[—BLANK—]大大,PLAYER大大,天之使者大大,你在吗?在你就说个话呗。

 

PLAYER当然没有回答他,毕竟谁也不能对一个并不存在的声音作出回应,但考虑到在这个世界中,PLAYER素来所扮演了一个翻江倒海、全知全能的角色,杉斯还是再一次地震惊了。他并不是头一回这么觉得,却是头一回真的认识到,原来是这样,哪怕PLAYER再怎么类似于一个创世神,也终究并不能控制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。

 

现在undertale的故事结束了。

 

杉斯心情好了起来,约摸是从等待里看到了一些希望,这会儿他才有些后知后觉,原来他起先是那样不快乐。他手脚发冷,并不因为雪镇有那样冷。不过这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。

 

弗里斯克不知道在哪里,但这不要紧,一切又回归到最初的黑暗之中,这也不要紧。弗里斯克就在这一堆程序里面,他可能要找一段时间,最糟也不过花个一亿五千万年,他们才能再次相遇,可这不要紧,许多许多个气泡将他填满,他就好像是一瓶汽水,他是一瓶骷髅形状的碳酸饮料。

 

他开始大喊,呲呲地向外冒着轻快的泡沫,慵懒的代码不甘地沸腾着,但他毫不在意了,他被加热,空气从他的体内尖叫着被推挤出来,他用力地挥着手,虽然既没有像素图,也没有对话框。他张开怀抱。

 

有一阵风向他扑来。

 

 

 

 

End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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